2012年6月27日星期三

了斷 (上)


「噢,真巧!又會在這踫見你哦。」

在中文大學的經濟學系的入學介紹講座上,在毫無預兆之下,席間聽到一把響亮而熟悉的聲音。

「嗨,阮庭輝。你也來這兒聽入學資料吧。」

「嗯,我沒想過你也會來這裡聽工商管理哦。你對這門學科也有興趣麼?我倒未聽聞過。」

「說到底,工商還有一科與電腦學系合辦的資訊科技學科類似的東西。這才吸引我的目光而已......」

事實上,世界哪有這麼多的巧合?

有一開始我們的相遇,那已經不是一個巧合。

可能是上天給我一個機會,要我非向你解釋清楚不可。

解釋清楚我和她發生的事。

一直以來你都以為我對她還有點依戀,是吧?

我一直都沒回答你。

縱然在中學這六年,我們未曾嘗過當同班同學的滋味。可是,喜歡作弄世人的老天爺,今天卻把我們放在一起,就是與她見面之後......



火車轟隆隆的離開大學站,踏上回家的路途。伴隨我們回家的,就是沉默,和考公開試的疲憊與擔憂。

無論怎樣,日子也是這樣過。

時間就是不會等人的。

六年的鬱結,我們總需要個了斷。

「你知我見了她吧?」我仰起頭來對阮庭輝問。

「嗯。」他第一次知道我說哪個「她」。

「哪麼你說甚麼『她喜歡你』云云,是甚麼謊話來呀?」我氣沖沖的質問道。

「甚麼?發生甚麼事哦?」

「人家說沒有和你開始過,所以沒有和你結束過。至於你所說甚麼打電話分手的事,根本連她也不知道。那算甚麼拍拖哦?」

「怎麼?她連拍拖也推得一乾二淨?!」阮庭輝帶點驚訝的眼神中,不禁流露了一點失落的感覺。

這就是他「滿口不在乎」的意思,哼!

我又怎敢在你面前,說她一直以來對你都沒有興趣,叫你不要那麼自戀呢?

一個六年沒見的人,一說就說中了庭輝的要害。

我就沒有這樣的勇氣。

「她說她對每一個人都很好,僅此而已。」

「是嗎?她就是一個很奸險的人,你也不知道?」庭輝倚著車門旁的玻璃,從口袋抽出麪包,邊吃邊道。

庭輝不是第一次對我說這番話。

他這幾年總覺得當年的女孩善於弄關係,總是叮囑我小心提防她。

其實,我有時真的很不明白他說這話的用意。

是叫我不要接近她?還是為自己白白付出的初戀給了一個無謂的籍口,讓自己受創的心靈包上一個似是而非的砂布療傷,好讓自己接受新的戀情?

或許,他只是說明「吃不到的葡萄是酸」的道理。

「怎樣也好,她也沒有惱過你與他分手的事,你也不需再為那件事而內疚吧。」

「由她說吧。」

我正想開口再問他的時候,車門便打開了。

「我要走了,約了朋友在大圍打球,Bye Bye!」

想說出口的說話頃刻收回心裡,潛意識地揮一揮手,直至高大的身影消失得無影無縱。

最後,我也沒有再問庭輝和趙依霞小時候親吻的事。

他一定不回答定了。

像趙依霞支支吾吾、傻乎乎的說,「不記得了!」

看來不可能是假的了。

應該就是庭輝以為自己墮入愛河的最主要原因。

亦是我妒忌他的導火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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