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高地厚

每個人心裏，說到底，都會有自己的故事。台灣有《那些年》，難道在香港，就沒有此類發人深省的故事嗎？

Well，我倒想分享自己的故事要和大家分享分享。

我是蕭赫文，一個不知天高地厚之徒。為何我會不知天高地厚？那就要由宇宙大爆破開始說起。



從我出生以來，我就住在藍田的家。由於父母要上班，我白天就在牛頭角的祖父母家生活，晚上就回自己家睡個大覺。

生活在袓父母家，白天有空調也不會開，有白光燈也不會亮，天然光照入屋還是猛猛的。我最愛坐在鐵閘前，倚著木門，看?長長的走廊，風扇在我頭頂上轉動，這種懶洋洋的感覺，真是享受：我祖母坐在這個位置，不消一會便如學會大雄的獨門秘技──三秒睡眠大法，進入夢鄉。我坐在那張大圓?，做我幼稚園的功課。試問一個經常留在家的小男孩，又怎會知道世界的險惡，怎會知道「父母找錢真辛苦」的意思是甚麼呢？不過我也好，不會發問，父母叫我不做就不做，絕對不花一分零用錢於一些他們覺得沒用的事情上。甚麼暴龍機呀，小精靈卡呀，也沒有。在這個電腦還沒發達的年代，電視就是一天一天的長期開著，是我的娛樂，是我的全部。

我祖母最愛帶我到隔壁的阿姨家去玩。阿姨有兩個女兒，她們的名字我也不記得太清楚了，只記得她們大我很多很多的，又未大透的，有空就陪我玩大富翁，玩棋盤。和她們相處沒有隔膜，不像幼稚園老師那麼兇惡，像地獄軍官般，當然是最好的。他們移民到美國的時候，我還嚎哭，當場大哭。我當時一定是一個傻子，我叫幾下，她們就會留下在牛頭角嗎？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！有風度的就祝福他們一路順風，一路好走。你真的以為她們會因為自己和她們一起玩了幾年就會留下來嗎？

那真是白痴。

或者，這就是屋?小子無知的好處吧。

因為在牛頭角的時間比起在藍田的時間還要多，有時，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名符其實的「牛頭角人」多於一個「藍田人」：始終牛頭角由東至西，由南至北，地形變化，街頭巷尾，我都嘹如指掌；對於藍田，自己「成長」的地方，我才是個外行人。

不過，在藍田這個地方，並非沒有美麗的回憶的。

有一次，三歲的我陪爸媽在家樓下的商場買東西的時候，一剎那間，有一個比我大一點點的女孩，九秒九的速度衝著我而來，她不是Ｇ４，不是特警組，但是她做的事情，比起拉登轟炸世貿中心還要恐佈的事──她的小嘴一下子碰上我的臉頰，小嘴濕潤?暖，但感覺怪怪的。被嚇倒的不只是我，還有我的爸媽，還有那女兒的爸媽。

「他很可愛，我想親他一下。」她得意的說道。

這還算是理由嗎？

無話可說。

就是這樣，那時還沒懂說ＡＢＣ的我，就給母親和祖母以外的異性動物親了一下，還是一個連名字我也不知道的女孩！被人親了一下也不懂反應，你說，我是不是不知所謂呢？她和我一樣，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。

縱然如此，我也是毫無顧忌，晚上九點多在祖母家回家後，也會在我樓下商場玩捉迷藏。過了九點，商場就成為小孩的王國，到處充滿歡樂的氣氛，皆因周邊皆有小孩的尖叫聲，和樂此不疲的追逐聲、跑步聲。我不怕那些持棒的保安員指?：他們來的話，我就用三十六計最後一計：走為上著吧。捉迷藏的話，他永遠不是我的對手，怕他甚麼？

不過要說到我在學校的事，哼，我敢在此自嘲，我更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。